该文是卡内基中东中心开展的“2013–2014年叙利亚经济重建计划”研究的一部分,旨在帮助描绘叙利亚战后重建开始时社会、政治和制度方面的动态。该文于2013年9月撰写,并于2015年修改。
叙利亚百姓如何应对战时经济?
上文提到了叙利亚政府如何管理和应对战时经济,这给叙利亚百姓应对战争引起的困境提供了一个总体思路。下文将提供更多细节,阐述叙利亚百姓在战时经济期间如何经管日常生活。
2014年底,叙利亚有82%的人生活在贫困之中,同时有296万人因为战争失去了工作。据叙利亚政策研究中心,失业率上升到58%。
单独来看,叙利亚政策研究中心2013年发布的报告估计,制裁使叙利亚的穷人增加了87.7万人,并使石油衍生品的价格上涨200%左右。
农业状况可以更清晰地描述叙利亚人遭受的巨大经济损失,以及他们如何应对战时经济。危机爆发前,46%的叙利亚人(在中东地区比例最高)生活在农村地区,有15%的工人在农业部门就业,创造的GDP占2010年全国GDP的27%。由于爆发冲突,哈马的蔬菜生产下降了60%,而在德拉的橄榄油产量下降了40%。同时,全国的小麦产量从年产400万吨大跌至2013年的200万吨左右。
2012年,联合国粮农组织派遣特派团到叙利亚评估当地的局势。在其报告中,特派团得出结论认为,农业遭受了18亿美元的损失,30%的农村家庭流离失所。此外,在畜肉、鸡肉和牛奶的价格上涨300%后,在胡姆斯、哈马和德拉有60%的家庭靠亲戚借贷度日。
由于这些经济负担(通常发生在战时经济期间),无论是处于政府控制的地区,还是反对派控制的地区,大多数叙利亚人都开始从事非正规经济活动。截至2015年4月,叙利亚80%的人口都需要援助。
根据叙利亚政府中央统计局的一份报告,这种情况是在消费物价指数的涨幅达到了300%以上出现的。
随着物价、通货膨胀和失业率上涨,以及流离失所的人不断增加,叙利亚百姓饱受高生活成本的折磨。比如,化肥、药品、通信、燃料和柴油的价格上涨超过100%。同时,由于政府控制减弱,市场上的商品质量变差。
2013年,叙利亚政府颁布法例第27号法令,目的是加强管制。该法令对《消费者保护法》提出修正,并在该国历史上首次推出黑名单制度,将违反规格和价格要求的商人和品牌的名字予以公示。
假药也被投放到叙利亚的市场上,官方人士警告市场上有过期药品和假药出售。当局试图控制市场,但毫无效果。因此,政府呼吁叙利亚百姓建立人民委员会,以对市场和面包店进行监督,并阻止面粉和其他货物的走私。
由于政府未能履行其监督职能,或为其不干涉政策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叙利亚百姓便开始按自己的意愿做事。他们采取了一系列必要的措施以应对战时经济。
实际上,叙利亚商会联合会的主席Ghassan al-Qallaa 呼吁消费者改变消费习惯,并合理消费。他认为消费和采购都应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样一来,大多数叙利亚人开始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来经管其日常生活。他们因此改变了消费习惯,并创造了新的消费行为,既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
水果和很多其他基本的商品在叙利亚人的菜篮子里逐渐消失。(这些食物只能每月吃一次,或一个季度吃一次,而不是每天都吃。)正如当地媒体报道的那样,过高的价格促使许多叙利亚人用鸡汤粉代替畜肉或鸡肉,用食用油代替烹饪用的黄油。药店也报告叙利亚人的维生素摄入量增加,可能是用来抵消营养不良。叙利亚的一份经济类杂志估计,沙拉的价格变得比1公斤鸡肉的价格还高,叙利亚人有放弃蔬菜转向食用肉类的风险。
为应对这种情况,许多叙利亚人,包括那些居住在城市的人,开始在住宅的屋顶种植蔬菜,并在后院饲养动物。
当政府定价的烟草价格上涨时,为了获得廉价香烟,叙利亚的烟民又回到了消费手卷未包装香烟的时代。
由于家用燃气短缺,农民便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跟以前一样用火和木柴煮饭。此外,苏韦达和塔尔图斯边远地区的农民使用原始的工程技术将牛粪转换为燃气。在这方面,当地媒体报道了塔尔图斯的农民Mohsen Youssef的事例。他为自己家人和邻居制造燃气,将其用于家庭日常生活。当叙利亚人正努力从政府机构获得这种商品时,他开始尝试这一创意之举。
此外,叙利亚人开始更多地步行和骑自行车,这样不仅能避免众多安全检查站造成的交通堵塞,还可规避不断上升的交通运输价格。由于各省之间的通信被破坏,亲戚间的联络回到了用卡车司机转交信件的时代。
其他省份
战时经济往往是非法的,但在很多省份,尤其是脱离(无论是部分或全部)政府控制的省份,却如雨后春笋般不断生长。这些省份包括拉卡、阿勒颇、代尔祖尔和胡姆斯的边远地区。根据叙利亚政策研究中心的研究报告,暴力经济在叙利亚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包括部分叙利亚人杀害、伤害或侮辱其他人。跟绑架勒索赎金一样,人、武器和毒品交易也十分猖獗。
在代尔祖尔和拉卡,在中央政府暂停两省的工资支付后,油井被充公,石油在当地被炼制,然后出售。
国有报纸《Tishreen》以“高物价吞噬三分之一的工资,引起大面积乞讨和抢劫”为题进行了报道。通过欺诈的方式赚钱的新花招也出现了。比如,在阿勒颇,很多排队购买面包的市民会在面包店和加油站前出售购得的面包。《Tishreen》的报道,这种职业就是俗称的durhi。
根据中央统计局的数据,2014年,全国范围内的居民消费价格平均达创纪录的320%。阿勒颇以346%位列第一,紧随其后的是拉卡(331%)、库奈特拉(327%)和德拉(326%)。
阿勒颇
这场战争将叙利亚继大马士革之后的第二大城市——阿勒颇分裂成两个区域:一个由政府控制,另一个由反对派控制。自2013年以来反对党包围了几乎所有的进城入口,并阻止将农村地区的商品出售到政府控制的地区,这导致阿勒颇的经济也遭到摧毁。
战时经济最明显的表现或许是所谓的Bustan al-Qasr死亡交叉口,也就是阿勒颇两大区域的分界线,它也是从反对派的地盘到政府控制区域的唯一补给线。曾经有人为了购买更廉价的商品和食品冒险进入反对派控制的区域而被狙击手打死,这个交叉口因此而得名。当政府只能以100倍的价格为其控制的地区提供商品和燃料时(如果有的话),他们便不得不承担这种风险。该交叉口的情况促使叙利亚议会的一名立法委员暂停其议员资格,以抗议政府的软弱无能。
霍姆斯
虽然媒体很长时间都没关注霍姆斯的经济生活和战时经济了,但根据与霍姆斯的一位经济研究员的交流,本文对该城市的情况进行了详细介绍。
阿克拉马、扎赫拉和Wadi Dahab平静街区内的经济活动并未受到动荡局势的直接影响,但从2011年4月以来,该市的商品和服务市场一直受到间接冲击。随着危机的发展不断加快,部分市场被关闭。到2012年2月时,市中心已遭到人为破坏、火灾、盗窃和故意捣乱的一番蹂躏。(当时,Naoura市场被部分烧毁。)2012年3月初,市中心成为被封锁的军事区。
随着市中心被关闭,该省的经济活动几乎完全停滞,并有报道称出现中断,尤其是在人口从该城市大量外逃的背景下。政府部门将总部搬迁到外地。同时,城市的商业和服务市场被摧毁和抢劫。商店老板要么离开了该城市,要么离开了这个国家。部分人最终失业了,他们靠自己的积蓄维持生计。而另外一些人租了新的商店或在相对安静的街区(特别是在阿尔维尔区)设立摊位。大多数当地企业主也在已完成但未开放的Exhibition City开展新业务。新霍姆斯的市议会已将Exhibition City打造为一个大型商业中心,提供租金合理的摊位。
自2011年年中以来,Deir Baalba和al-Bayada各街区的商店一直遭受暴力的蹂躏。2011年,大多数可俯瞰Deir Baalba主干道的商店陆续关闭。到2012年初时,由于军事冲突,该街区变得空无一人。
后来,新霍姆斯阿尔维尔街区的安全形势日益恶化,尤其是该街区历史比较久远的部分和总统街(President’s Street)。因此,该街区流离失所的商人关闭小商店,选择哈立德瓦利德街Souq al-Hal市场作为替代经营场所。其他商店,包括靠近费尔杜斯街道上Exhibition City的棚屋,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混乱导致阿尔维尔区的经济崩溃。此地人口达50万,其中60%的人是难民。局势可能进一步恶化。居民开始离开该地区,Souq al-Hal市场再次搬迁(尽管谨慎且规模较小)至Hajj Atef Square。在遭到来自邻近交战地区的攻击后,广场上的商店被关闭了一年多。
该城市没有公立医院。国立医院(National Hospital)于2012年4月被摧毁,而通往哈马市路上的眼科医院已无法到达。此外,阿尔维尔区的儿童和妇产医院位于冲突频发的地区。此外,在市中心关闭后,集中在Jouret al-Shiyyah的街区和通往哈马市路上的大多数诊所便停止了提供服务。共有9家私立医院也暂停服务。
在霍姆斯金融局(Homs Directorate of Finance)和大多数银行暂停业务后,金融交易也中断了。al-Malaab街上的叙利亚商业银行和位于叙利亚复兴大学的叙利亚房地产银行是该城市唯一营业的银行,但没有一家私人银行营业。塔尔图斯金融局已接获任务,代表霍姆斯管理局处理部分交易,特别是关于工资和薪金方面的交易。因此,获委任的代表每个月不得不前往塔尔图斯支付工资。此外,许多领取养老金的人必须前往大马士革领取养老金。因此,各种办事处纷纷涌现,收取1000叙利亚镑的佣金,为他们代理养老金领取业务。由于道路上缺乏安全,养老金领取者还算比较愿意接受这项交易。
对经济的管理更多地是依靠叙利亚人民,而不是政府。2013年,叙利亚时任副总理贾米勒甚至承认,在动荡的局势下,政府无力解决经济问题。在私下接受采访时,他坦率告诉记者,只有政治解决方案才能解决叙利亚人民60%以上的经济问题。
由于这些原因,人们提出了各种应对方法。草根倡议,如“我想活下去”运动,也在脸谱网上传播起来,呼吁人们抵制高价商品。
此外,据《Aliqtisadi》杂志报道,作为该运动的一部分,人们还拟定了誓词:“我对上帝发誓,我将加入可亲可敬的叙利亚同胞们,表达我们对畸高物价、商人垄断、货币贬值以及政府无力管治市场的不满。到2013年7月7日时,我将削减乳制品、鸡蛋和鸡肉的消费。”
战时经济与武装组织
叙利亚有各种类型的武装组织。他们背景多样,并在政府或反对派控制的各个地区运作。有些组织只想通过绑架、勒索和非法贸易等手段趁局势混乱牟利。
通常情况下,反对派依赖三种资金来源:
1. 通过管理由其控制的各地区的经济,征收税收,以及将石油、天然气和农作物等公共资源出售给内外部各方,实现自筹资金。
2. 外部资金,包括阿拉伯世界和国际上个人和机构提供的秘密支持,以及未公开的和公开的国际支持。
3. 对处于财务困境的城市和居民,特别是那些处于反对派控制地区的城市和居民定期提供的国际援助;虽然提供这类援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减轻反对派的管理负担,但实际上常常起到了这种作用。
截至2014年底,美国已向叙利亚人民提供了30亿美元的援助。德国等其他国家也为叙利亚人民组织了慈善筹款活动,同时提供直接的政府支持。
部分国家和国际组织组成的“叙利亚之友”宣布为反对派提供支持,但不直接拨款。然而,《时代》和《华盛顿邮报》等国际媒体披露,沙特阿拉伯、卡塔尔、美国和加拿大向反对派提供了直接援助。
这些援助极大地缓解了经济困难,有时甚至间接帮助了叙利亚政府。以美元计价的援助被换成叙利亚镑计价,方便进行贸易,此举缓解了叙利亚镑贬值带来的压力。叙利亚前经济和对外贸易部长也是国际专家的Nidal al Shaar说:“以外币计价的捐赠、补助和拨款以各种原因涌入叙利亚,推动美元升值,也部分抵消了资本外逃。”
当反对派控制石油和天然气设施时,其便开始自筹资金,向国内外贸易商销售在当地炼制的石油产品。因此,反对派与政府就管理战时经济所进行的战斗与那些用武器作战的战斗不同。双方在代尔祖尔等地区达成协议。这些地区大部分的石油和天然气设施由伊斯兰组织控制。通过部落调解人的斡旋,双方达成了特别协议,允许政府拥有天然气设施并炼制天然气,作为交换应向反对派控制的地区提供天然气。当叙利亚政府在2013年年中提高天然气价格1倍时,这些协议遭到破坏。反对派反对这一决定,并威胁冻结提供给政府的供给。然而,由于通过斡旋双方最终妥协,协议得以继续执行但。
此外,《卫报》在2013年披露,反对派的努斯拉阵线向包括叙利亚政府在内的各方贩卖文物、工厂设备以及原油。
2012年,中国的新华社估计被劫掠和走私的叙利亚文物价值达20亿美元。同时,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称,部分武装组织依靠贩卖文物来武装自己。
2013年年中后,为了扶植叙利亚全国反对派和革命力量联盟,美国政府解除了对石油、农产品、电信和交易等领域的贸易和投资限制。在这之后,各种资金开始定期流向该联盟所属的各类组织。据媒体报道,不属于该联盟的端组织继续照旧管理经济事务,包括对非穆斯林征收伊斯兰税,对穆斯林征收天课,大马士革边远地区的耶卜鲁德就是这种情况。
未获反对派正式承认的其他武装组织劫掠了很多工业设备,并将这些设备分块偷运到了土耳其。因此,叙利亚工业联合会主席Fares al-Shehabi,以及由贸易商、商人、企业家和律师组成的代表团在大马士革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已经向欧洲法院提起针对土耳其领导人艾尔多安的诉讼,指控其偷盗阿勒颇的工业设备,并将其走私到土耳其。
政府和反对派控制地区的其他组织通过实施绑架勒索赎金。隶属于叙利亚民族和解事务部的一个政府委员会发布报告称,截至2013年年中,共出现18000例绑架案,其中1000个案件涉及妇女。委员会把这些绑架案归咎于政府和反对派失职,称他们对此无所作为。
战时经济与商人和投资者
在估计冲突造成的资本投资损失时,叙利亚政策研究中心预测,截至2014年,共出现280亿美元的失败投资,闲置资本280亿美元,受损资本720亿美元。
在关于叙利亚外逃资本的研究中,美国阿卡迪亚大学的研究员Samer Abboud估计,到2012年底时,从叙利亚银行撤出的资金总额在1000亿叙利亚磅左右,大约相当于100亿美元。
这些钱中的大部分在国外进行了再投资。在叙利亚政府允许把工业设备搬到国外后,一些投资者搬到了土耳其、约旦、埃及和阿联酋。因此,主要的工业设备,或其中一部分(比如承受战火摧残的雀巢公司、法国奶酪生产商贝勒集团以及Elsewedy Cables Syria的工业设备)都被搬迁到国外。
搬迁需要巨大的花费,包括运输费和特许费。
叙政府还提出将设备搬迁至叙利亚境内更安全的地区。但是,严格的限制条件让很多人感到难以实现这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选择暂停经营活动。对此,叙利亚前工业部长表示,121家有意愿搬迁的公司中最终只有8家成功实施。
随着叙利亚政府根据“不干涉政策”停止对进口贸易提供融资,其通过叙利亚商会联合会的负责人,呼吁贸易商在黑市上寻求自筹资金的手段。政府不再保护商业设施和提供护运服务,转而让投资者自行设置安保公司,保护其设备和业务。2013年8月,政府颁布法令,规定在内政部的监督下,允许投资者设立私人安保公司和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在允许贸易商自行经营业务(以高于官方利率70%的黑市利率为进口业务融资)和保护其商业设施后,消费物价出现飙升,叙利亚政府和百姓将其归咎于贸易商。
海关专家Abdu Qader Khitab披露了叙利亚贸易商在将商品提供给消费者过程中所产生的部分难以置信的成本。在《普通公民指南:洞察危机时期叙利亚的贸易和相对美元物价飞涨背后的原因》一文中,他写道:
“与危机前相比,由于缺乏安全保障,进口频率下降,规模也变得更小。其结果是,每年的利润率上升,并除以发货数量。危机开始后,战前7%的利润率稳定在14%。
海运和货物保险的费用显著增加。
与土耳其的贸易协议被废除,并对从土耳其进口的货物征收关税。这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考虑到危机前从土耳其进行的大规模和多样化的商品进口。
危机期间,国内陆上运输的成本至少增加了10倍。由于运输道路缺乏安全保障,广泛存在查抄货物勒索赎金的现象,以及燃油价格上涨2倍,通过大卡车运输货物的成本从危机前的15000叙利亚磅上升至15万叙利亚磅。
危机期间,海关的腐败程度超过战前水平。尽管处理的手续比战争前少,但腐败的海关职员在每道手续上仍然加倍索贿。
政府暂停对超过95%的进口提供融资,增加进口商的壁垒。这导致大多数商品的成本大幅增加。
资金转账变得极为昂贵。战前,转账10000美元需花费55美元的手续费,其中包括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过户通知)收取的25美元,以及每1000美元转账需缴纳的3美元佣金。战后,手续费增加到200美元,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收取50美元,佣金变为转账金额的1.5%。
由于所有公司都寻求在相对安全的地区租用仓库,仓库也变得更加昂贵。仓库所有人利用高需求和低供应牟利,这增加了商业交易的总成本。
汽油、燃料油和天然气费用也上涨,这影响了企业的一般性成本。
危机前,出口商向叙利亚进口商提供付款便利。货物及时装运,在发货日后的30天、60天甚至180天才要求进口商支付款项。但随着危机的爆发,出口商暂停了这些优惠安排,并要求支付预付款后才发货或交货。因此,很多企业退出市场或至少限制了业务活动,以使业务与财务状况和可用资本相称。
由于每日汇率大幅波动,大多数企业和贸易商都要求一个风险溢价,用以避免美元短期内大幅波动造成的损失。”
由于正规的贸易商在没有任何政府援助的情况下难以开展业务,部分非法贸易商开始崛起。其中包括部分商人,他们在某些知名产品品牌的拥有者逃离叙利亚后,将其非法侵占,然后对其模仿并在市场上销售。黑市上还交易假的黄金和货币。当局逮捕了叙利亚主要外币兑换处的经营者(包括al-Jaja、al-Shaar、al-Fuad、西部联盟和Hawl al-Khaleej及其他人),指控他们操纵叙利亚镑汇率,在黑市上经营业务,以及剥削无家可归的人。至少有一个货币兑换处拥有许多无家可归者的身份证,据称可以用这些身份证进行登记以获取政府援助。但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经营者以他们的名义在黑市上买卖美元。
Qadri Jamil说,安全部门逮捕了一名叫al Wazzan的交易商,他已将其三层楼的建筑改造为用于不同货币交易的安全港。在被捕后,安全人员发现电脑里存放有重要资料,都是有关未经授权的转帐,以及转帐的外国接收人姓名,以及三辆汽车发货的货物清。
在2013年9月发表的一份声明中,叙利亚国内贸易与消费者保护部的部长Samir Kadi Amin说:“主要的交易商、进口商、零售商应该平等地被追责。”与此同时,叙利亚经济与外贸部的一位代表说,应该将叙利亚经济作为战时经济进行管理。
此外,叙利亚政府进一步限制进口和出口,以实现让政府机构替代贸易商的目标。比如,政府禁止出口蔬菜、水果和牲畜,并且只有经过特别许可才能开展进口。由于政府机构被制裁,政府只能撤销先前的决定,转而接受与贸易商一起进口,但条件苛刻。
结论
长期以来,叙利亚政府对战时经济的管理反映了其对政治动荡的看法。随着动荡进入第一年,叙政府仍然否认危机的严重性和后果。同时,正如叙利亚外交部长Walid Muallem在一份声明中所述,该国将依靠替代国家发展经济,即让欧洲从其经济活动中退出,转而用其他国家取代。因此,叙利亚政府力避将其经济转为战时经济,直到危机进入第二年。直到2012年6月,阿萨德总统才宣布时任总理希杰布领导的第二届政府是战时政府。
在此之前,让叙利亚政府改变自2005以来就已形成的市场经济机制是不可想象的,尽管此时对经济和市场的干预力度仍然不够。为了展示货币的坚挺有力,政府耗尽外汇储备,而且超卖硬通货和黄金,这些交易大多在黑市进行,最终让骗子获利。叙利亚中央银行继续在其网站上公布数千名交易商和公民的名字,他们通过欺诈手段购买美元,敦促他们将美元返还国库。
叙利亚政府的开放经济政策与叙利亚总统发表在《Arab Encyclopedia》上的文章背道而驰。这篇文章称,在战争时期,“对军事物资的强烈需求(这与由于不断增长的需求导致民用物资严重短缺有关),以及市场的混乱可能会促使各国政府(无论是否已经有健全的经济体制)根据行政决策干预市场、配给资源和分配商品。必要时,这些决策可能绕过市场机制。”
但随着制裁压力增加,起替代作用的伊朗和金砖国家集团未能弥补进出口出现的缺口,经济制裁开始产生不利影响,外汇储备也面临诸多问题。叙利亚政府采取双管齐下的措施:一方面,据前副总理贾米勒,竭尽全力对市场进行干预;另一方面,允许交易商自主行事。一家叙利亚媒体以如下标题报道了这一新的不干涉政策:“叙利亚官方对阿拉伯国家制裁的第一反应是经济部长呼吁交易商自主行事。”(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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